中央音乐学院梁茂春教授痛心地说:“中国流行音乐从30年代起到目前为止,始终摆脱不了模仿的阴影,而且停留在一种很低层次的模仿。”我们模仿了港台的“染黄毛”、“涂彩毛”,模仿了“敞肚皮”,“亮肚脐眼儿”,还模仿到了什么,当然,我们还模仿到了痴呆矫情的“港式爱情”。音乐人一时间都成为了多情的种子和痛苦的“泪弹”,似乎不挤出几滴眼泪就不能算是爱情。
应该承认,模仿是最初的学习,但也是不成熟的显著标志。内地流行音乐的创作,始终以港台的模式作为自己的价值参照系统,事实上,港台的流行音乐创作也面临着无法突破而步入形式主义的绝症,他们所谓的包装已完全外化而渐渐远离了音乐本身,流行音乐的本质精神被彻底地肤浅化、表象化了。例如,他们在歌手的脸上贴一块“蝴蝶斑”,或者花几万港币做一个极其怪异的发型,诸如此类,作为音乐的附属,也许这些东西能算“好玩”,但是,如果作为救命,那就是本末倒置。歌手的偶像地位依赖其无与伦比的声线和人格魅力。回顾流行音乐的发展史,我们会发现,欧美流行音乐在六七十年代,重金属盛极一时,乐队的成员们一律是惊世骇俗的打扮,他们披长发,装束怪异,人人脸上都挂着一副拒绝现实的冷漠表情,这种面像至今仍能在港台的一些“腕”和今日内地的摇滚乐手们的脸上发现残渣。追求怪异的风气,或者用好听一点的话来说叫“展现自我”,渐渐蔓延至流行音乐,传到港台,更是被推向了登峰造极的巅峰,直到今天,仍然在这方面大做文章。但是,这种外化的东西是有其特定的时代背景的,如果仅仅是一味追求标新立异,它就缺少了一种生存的必然性,不会有坚强的生命力,我们现在所说的包装,尤其是港台的“包装”,很大程度上并没有涉及音乐本身,而只是捡拾着欧美六七十年代的破烂。
今天,欧美的一批三流音乐人,死守着看家的“四大件”乐器,依旧沿续着这样一种形象作垂死挣扎,如果以这样的人生态度生存和作音乐,在今天,已很难想象能做出有震撼力的作品,只能是颓废和破败,例如,滚石乐队的最新作品。今天,这样的一种形象和创作态度,不是创新而是墨守。相对来说,满文军、思阳等歌手的形象,更富于我们时代的特征。毕竟时代已经不同了,一切需要重新思考,只有现实的,才是可以流行的,音乐的求新,求异,永远是流行音乐生存的法则。